第1章 两个世界

  香薰燃烧散发出暧昧的气味,酒店的房内没有开灯。

  鹿燃乖巧的跪坐在床上,身上一条红色的丝质吊带裙,衬的她皮肤雪白,由于紧张而起伏的饱满胸口,看起来诱人的要命。

  下一秒,沉稳脚步猛然靠近。

  鹿燃下巴猛地一抬,被迫对视。

  夜色中男人的脸模糊着,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场瞬间从双眸中压下来。

  她本能瑟缩,呼吸也变得紊乱。

  瞧着面前人的小动作,男人冷眼微眯。

  “他们让你来的?”

  鹿燃面色一红,乖巧点头。

  男人轻嗤,“滚。”

  大片羞耻犹如洪水汹涌,鹿燃周身一顿,耳垂滚烫。

  她克制住心下恐惧,死攥住裙摆的同时,低声照宋姐教的说。

  “我是第一次,很干净。”

  话落,男人转身低眼看向她。

  从他刚进门开始,这女人一直不停地抖,分明怕他,却还是装出一副巴不得献上身体的样子。

  他向来对女人没什么兴趣,此时瞧着对方单薄的肩,竟难得生出几分怜悯。

  男人眯了眯眼,“我不喜欢强人所难。”

  不愿意的猎物,再干净他也不要。

  鹿燃生怕自己被退货,紧张中竟一把攥住对方衣角。

  她咬着唇,“我愿意的!”

  因为过于急迫,鹿燃声音都沙哑起来。

  四目相对,他如君王般将她审视。

  “为什么?”

  “我要钱。”

  倒是坦诚。

  “找错人了。”

  男人像是失了兴趣,转身要走。

  见状,鹿燃慌了。

  面前人如今是她唯一的生机,今晚的事不能有半分差错!

  鹿燃咬紧下唇,慌乱起身,但因事前喝了点壮胆的酒,此时没站稳一个踉跄,好巧不巧摔进对方后背。

  她小手下意识胡乱摸上对方,看准时机踮起脚尖将小脸凑到对方面前。

  少女的吻笨拙生涩,却生出几分别样的诱人。

  原本抗拒的男人在二人身体贴合的一瞬间,眸色一沉。

  大手揉上对方的腰,鹿燃面红耳赤间嘤咛一声。

  男人气息变粗,“只要钱?”

  “嗯……只要钱。”

  少女点点头,半合的睫毛微颤着,身子也跟着抖。

  她小手胡乱在对方胸口摸着,“我很乖的,求您疼我。”

  或许是这样笨拙干净的猎物少见,也或许是因为鹿燃天生有一副媚骨,男人的兴致被勾起来。

  他瞬间反客为主。

  男人的吻汹涌霸道,未等鹿燃反应,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便将她包围。

  鹿燃低呼一声,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抱进浴室里。

  夜色中浴室门被猛地关上,鹿燃美眸禁闭。

  她终于接受了自己如今经历的一切。

  时间被拉得极长,鹿燃听着墙壁上的指针滴滴答答,在意识模糊中感受到自己的力气一点点被抽离。

  直至浴室里响起淅淅沥沥的冲澡声,少女混沌的眸才微微眯了眯。

  余光中的枕头上,是她散落破碎的衣服。

  “嘶——”

  强忍住双腿间的巨大撕裂感,鹿燃艰难穿好衣服,踉跄着离开。

  刚到楼下,她便瞧见坐在酒店休闲区正谈笑风生的宋姐和简家大少爷。

  茶具精致昂贵,和此时的鹿燃划出两个世界。


第2章 怎么交代

  她慢吞吞走过去,低声唤了句,“宋姐。”

  “呀,事情做完了?”

  红唇女人笑眯眯看鹿燃一眼,“祁少果然喜欢你这种,这还是他第一次收礼物。”

  一侧,简析盯住鹿燃,“支票会用吗?”

  “嗯。”两人言语直白,让鹿燃无处遁形。

  她从前是名门小姐,支票当然会用,但……

  鹿燃小声道,“可以要转账吗?”

  简析慢条斯理拿出手机,示意鹿燃出示卡号。

  他直勾勾盯着她,“之前教给你的还记得?”

  “记得,我今天没有来过这里,也没有见过谁,更没有做过什么。”

  从前找来的那些女人不仅不被祁少喜欢,甚至眼睛里都是止不住的贪心,像是鹿燃这样拎得清的,还是头一次见。

  于是简析语气好了些,“转过去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

  像是得到特赦,鹿燃脚下生风。

  直至走出这酒店,她才觉得闷住的胸口舒出一口气来。

  最后回望一眼面前金碧辉煌的酒店,鹿燃心口一紧,随后她一头扎进黑夜里,越走越快。

  回到小区时,已经是夜里八点多了。

  自从当年爸妈出事公司破产,鹿燃就带着为数不多的小存款带着爷爷弟弟来到这偏远烂尾楼。

  这里冬冷夏热,蚊虫横生,还时不时有醉酒的大汉夜里砸门,但好在这里有门有窗户有爷爷和弟弟,是个家。

  鹿燃原想好好存些钱,等到生活稍微富足一点,去调查当年父母那场逻辑漏洞百出的车祸,但是没曾想一直埋在弟弟身体里的炸弹被拉响,蛰伏了数年的先天性心脏病需要紧急手术。

  她不得不用光全部积蓄,甚至出卖了自己的身体。

  想到这里,鹿燃漂亮双眼氤氲起一层水汽,喉咙梗得难受。

  她抽了抽鼻子,在整理好情绪后,这才转身走进面前黑漆漆的楼道。

  “回来了?”

  门刚开一股粥的香味就钻进鼻尖,瞧着佝偻在厨房里的那抹身影,鹿燃忙不迭跑过去。

  “爷爷,医生都说了你身体不宜操劳,你在厨房做什么。”

  “我猜你在外面没吃什么东西,想着给你留点热饭。”

  说着,鹿爷爷眉心一皱。

  “这手怎么这么凉,便利店加班做什么了?”

  闻言鹿燃鼻头一酸,她支支吾吾开口,“嗯,今天店里来了新品,店长让我们搬海鲜来着……”

  生怕露出端倪,鹿燃推搡着鹿爷爷出了厨房。

  “爷爷你去坐,剩下的我自己来。”

  收拾好一切好,坐在餐桌侧的鹿燃在口袋摸出银行卡,推到鹿爷爷面前。

  “爷爷,这个是小其缴费的钱,明天店里加班,你去交一下。”

  现在全家人日子都紧巴巴得过,手术在即鹿燃不想请假,这一天假期就是一百块的全勤。

  “这么多钱?”鹿爷爷诧异看鹿燃一眼,“好孩子,这可不是小数啊,你哪里有这么多钱?”

  瞧着鹿燃那张精致却疲惫的小脸,爷爷心下一惊,“你不是干了什么坏事吧?你可能干坏事啊,不然等我去了黄泉,怎么和你爸妈交待!”


第3章 吹威士忌

  眼看着泪珠要砸下来,鹿燃猛地将头低下,她声音沙哑,“没有的事,您别担心了,我找朋友借的。”

  鹿爷爷松了口气,心疼地看着鹿燃。

  “从前你虽然是天之骄女但是家里重男轻女,其实你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,如今咱们家败落你父母双亡,这顶梁柱的担子一下就落到了你肩膀上,月月啊,是爷爷对不起你,爷爷没用,让你受苦了……”

  原本便氤氲的眼眶此时一发不可收拾,鹿燃味同嚼蜡,她放下筷子,扯出一个笑来。

  “爷爷您别多想,有您和小其陪着我,我特别知足。”

  最后扒拉几口饭,鹿燃便回房间洗了个澡,入睡前她的大腿根仍旧隐隐作痛。

  今天那个男人体力太好了,她被折腾的不行。

  翌日,她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,医院催促缴费说是再欠款就要取消手术。

  鹿燃不敢怠慢忙不迭打给鹿爷爷,电话刚被接起,电话那头就有声音传来。

  “月月啊,我已经去缴过费了,听陈州说小其最近就能做手术了。”

  电话那头鹿爷爷声音笑眯眯的,鹿燃却指尖冰凉。

  “谁?”

  “陈州啊,今天我去缴费的时候遇到之前公司结仇的王总,是小宋及时出现帮我解难,还帮我去缴了费,真是个好孩子啊。”

  这一刻,鹿燃浑身上下血液停流。

  陈州?不对她落井下石,已经是心善,怎么会帮她缴费!

  笑了笑挂断电话之后,鹿燃随便捞了身衣服便出门。

  清晨的风有些凉,她瑟瑟发抖上了辆车,靠在车窗上指尖还僵着。

  片刻间,鹿燃脑海里浮起陈州那张恶心的脸。

  鹿燃刚入大学就听说这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,态度一直都是敬而远之,可她这张国色天香的脸实在是太炸眼,让她还是被陈州盯上。

  在拒绝陈州的追求后,对方虽然没有明面上针对,但是背地里小手段可是使了不少。

  当初鹿家刚出事的时候,陈州可是头几个过来讥讽嘲笑的。

  帮她?可笑!

  到达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水边娱乐会所,临城最寸土寸金的地方,已经是半小时后。

  鹿燃循着记忆中的路线直奔陈州最喜欢的卡座,果不其然看见目标。

  “还我!”

  显然喝了一夜的花花公子哥抬起眼皮,醉意中眼神带着几分瞧不上。

  “呦,我还以为谁来了,穷酸味这么重,原来是你啊?”

  昂贵的真皮沙发上陈州左拥右抱,身侧的美女红唇如焰性感非凡。

  鹿燃僵着身子,再一次开口,“还给我,那是我弟弟的救命钱。”

  “哦,你说那个啊?”陈州喝了口酒啧了声,“那钱可是一百万啊,鹿燃,怎么可能是你这个穷酸货的?”

  “陈州,你不要脸!那是小其的救命钱!”

  “你弟弟的命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

  陈州嗤笑一声眼神落在桌上,“你把这瓶威士忌吹了,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。”

  昏暗灯光下威士忌显着骇人的光,鹿燃久久未动,唇角紧绷。


第4章 动的是谁

  “怎么,不想喝?”陈州吹了个口哨,“看来你弟弟的命也没那么重要。”

  咬牙间,鹿燃开口,“好,我喝!”

  这一幕,好巧不巧落进二楼的一双眼睛。

  简析攥着杯子笑了笑,“呦,在这还能遇到熟人。”

  他抬手捣了捣一侧倚靠在栏杆上的男人,“祁少,那不是你昨晚疼爱的小尤物吗?”

  片刻,简析闭了嘴。

  面前男人微张漆眸,宛若黑曜石般的眼睛渗出几分吃人的冷意。

  祁嗣冷冷往下扫了眼。

  和这里格格不入的干净少女此时眉头紧蹙唇角绷着,小手攥着一瓶威士忌,正不要命地往嘴里灌。

  头顶有昏暗灯光打下去,少女被烈酒不经意打湿的胸口映入她面前男人的色眸中。

  她如印象中一般娇弱,身子随着灌酒的动作隐隐颤抖。

  很勾人。

  祁嗣眸子有些沉。

  简析添了句,“那陈州听说玩的挺花挺狠的,估计这小姑娘今天惨了,真是世事无常啊,昨晚还和祁少待在一起的女人,今天被这种货色欺负。”

  “啪——”

  简析话才说完,一抹清脆的破碎声就在他身侧响起。

  他一眼打过去,刚刚还站在自己身侧的矜贵男人,此时已不知所踪。

  另一边。

  鹿燃摇摇晃晃地放下空瓶,雪白肌肤此时已经因为酒精过敏泛出一层疹子来。

  她盯住陈州,倔强伸出小手,“还我。”

  陈州舔了舔牙笑得越发色,他将银行卡塞进自己的口袋,吹了个口哨。

  “这钱就在这里,你过来拿啊?”

  看了看卡放置的位置,鹿燃面色恼怒,她不是傻子。

  但——

  弟弟躺在医院里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,鹿燃强迫自己上前,弯下腰去。

  说时迟那时快,方才还笑着的陈州此时已经捏住鹿燃的小手,正要用力一拉。

  鹿燃下意识瞪大双眸,“不要!”

  “你今天都他妈来了还装什么清纯?你伺候我一次,我给你两倍的钱,怎么样?”

  拒绝的话未来得及出口,鹿燃腿上已经一片凉意。

  求救的本能在这一刻占据脑海,鹿燃盯准男人的手,别无他法地狠狠咬了下去。

  “臭婊子,你他妈敢咬老子,老子今天就在这让大家看看你什么货色!”

  下一秒,鹿燃被男人抱起来摔在桌子上。

  天旋地转间,陈州的巴掌就要扇到她脸上!

  鹿燃下意识紧闭双眼,嘴唇都被自己咬破。

  “啊!”

  想象中的疼痛感没有袭来,取而代之的……是陈州的叫声。

  睫毛微颤,鹿燃缓缓睁开眼睛。

  入目间,男人宽阔高大的侧影映入眼眶。

  一侧,是唇角渗着血趴在沙发边上的陈州。

  发生了什么?

  鹿燃还未反应过来,就已经被男人一把扯起来。

  紧接着存有余鹿的名贵外套被披在她身上。

  鹿燃终于抽出眼神来稍微打量了下眼前男人。

  即便此时灯光昏暗也丝毫遮不住男人身上的光彩,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,周身边弥漫出无声的冷冽和贵气,让人不寒而栗。

(图片来源网络侵删)